大凉山之困:遭贫困、毒品、自杀、艾滋等围剿
毒品阴影
除了贫困之外,大凉山一些地区常年处在毒品的阴影之下。
法治周末记者查阅资料注意到,在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昭觉县,吸毒人员曾一度达到了全县人口的十分之一。
据了解,凉山彝族有“死给”的传统,即通过自杀来表示愤怒、屈辱、抗议和报复。因服用毒品,导致的家庭纠纷和社会冲突,凉山自杀人数约占死亡总人数的10%。父母亲的自杀也是导致产生孤儿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昭觉的村庄里,很多房子屋门紧锁,霉味从破裂的窗缝里散发出来。主人多数吸毒而亡,也有些不知所踪,诸多尚无自立能力的孩子成了孤儿。
几年前,曾有媒体报道,彝族青年吉洪阿敏曾在昭觉地区寻访孤儿,“徒步11公里以外的一个小村子,两个失去双亲的孩子住在潮湿,黑暗,狭小的土屋里,所有粮食只有两串玉米,几个萝卜,挂在门前的核桃树上。”吉洪阿敏回忆道。
彝族学者马林英在《凉山毒品问题现状、趋势及对策研究》指出,早在1980年代末,凉山彝族自治州成为“金三角”毒品贩运的一个重要通道、中转地和集散地,许多大宗毒品都经四川与云南接壤的攀枝花、凉山、宜宾、泸州、甘孜等地进入,并在成都、西昌等大、中城市中转。而大批彝族青年因为贫穷铤而走险,贩卖毒品。
“由于贩毒受到主流社会的歧视,承担的风险很高,精神高度紧张,为了缓解压力,他们也开始吸毒。”马林英说。
2015年上半年,凉山州两级法院审理毒品案件近400件。而2014年全年,凉山州共破获涉毒刑事案件705件,抓获犯罪嫌疑人员881名,查获吸毒人员9971名,逮捕645名,强制戒毒6337人次。
其中破获部、省督涉毒目标案件26件、缴获毒品350千克,较2013年分别增长62%和85%,创历史新高。
2014年6月26日,凉山曾公开销毁115公斤毒品。
衍生出艾滋病与治安问题
与吸毒直接相关的是艾滋病的盛行。
2013年6月,凉山州累计报告艾滋病感染者和病人25608例,人数占四川省发现HIV/AIDS总数的50%以上,列四川省第1位。
数据显示,在这些HIV感染者中,15岁到40岁的青壮年占96.52%。
如今,凉山地区早期的艾滋病感染者正陆续进入发病死亡期。在这些毒品泛滥和艾滋病流行的村寨,出现了数量越来越多的孤儿和缺乏照料的孩子。
按照凉山州民政部门2012年的统计,凉山有7000人左右的双亲死亡的孤儿,失去父母抚养的孩子达到了2.5万人。
“因为自然条件恶劣,交通闭塞,现代社会的法律法规,在大凉山实施起来异常艰难。”中央民族大学西部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侯远高曾向媒体坦言,“譬如,有警察去寨子里抓拦路抢劫的罪犯,等警察走进寨子的时候,这些人早已经跑到高山中无影无踪。”
“改革开放以来,大批彝族青年因为贫穷而背井离乡成为外流人员,到前往成都、攀枝花、昆明等地寻找打工。”侯远高解释称,由于他们大多是文盲或半文盲,不懂汉语,劳动技能单一,有些捡垃圾,有些在建筑工地当上工人,往往干不上几个月。“不少人在城市街角和郊区逐渐形成聚落,开始偷盗、贩毒。”
据侯远高介绍,凉山彝族也曾以偷摸犯罪为耻,但毒品改变了一切。“当地宾馆服务员经常警告客人,晚上最好不要出去,因为吸毒的人很多……”
2006年,时任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喜德县代理县长的曲木伍牛曾写过一篇调查报告《凉山彝族地区贫困问题研究—贫困现状及其特点》。
调查报告显示,凉山当地社会治安较差,罪犯作案的动机随意化,作案的手段简单化,“为一包烟一瓶酒也去作案”。
2013年,南昌红谷滩公安分局摧毁一个特大系列爬窗入室盗窃团伙。该团伙有8名成员,他们通过徒手爬楼开窗的方式入室盗窃百余起,最高曾爬上10层。
2014年12月,南通市警方抓获了三名入室盗窃犯罪嫌疑人,这3人均来自四川大凉山。其中犯罪嫌疑人吉夫里日有吸毒史,患有艾滋病。他们交代自己是徒手攀爬下水管上9楼盗窃的。
2015年2月,南昌市公安局抓获了两名盗窃嫌疑人。两人均为凉山州美姑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