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毒儿子杀儿媳 奶奶:不知有没有命带大孙子孙女

小达兄妹的家除一台坏掉的电视、晚点两个多小时的钟表,屋里再没什么像样的家当
父病逝母失踪智障女儿存留母亲照片
据法制晚报记者了解,在小柯三兄妹失去母亲半年之后,三公里外和面村的小达兄妹,也失去了他们患尿毒症的父亲。
小达父亲的病势来得异常迅猛。在每周三次透析面前,兄弟们凑的两万多元无异于杯水车薪。病发才三个多月,人就没了。
今年16岁的小达和小他两岁的妹妹小花本可以守着母亲长大成人,但这个早年买来的越南女人智力有些问题,在帮人干农活并给家里送了几次钱后,突然音信全无。亲戚们找了几次,一无所获。除远方一位上了年纪的姑姑,兄妹俩的亲人仅剩陈泰敏等三位堂叔。但他们也各有家庭。那三间由政府八年前出资修建的石头房子,终究只剩下这对兄妹相依为命。
小达的父亲生前以务农和做石匠为生,年近五十才买来一个越南女人为妻,并生下一双儿女。父亲患病后,日子越发捉襟见肘,正是从那时起,小达辍学了。父亲去世后,陈泰敏建议他去深圳打工。可这个少年既不会说普通话,又尚未成年,在当地兜兜转转了两个月,最后无功而返。
除了家里种着桉树的几亩田地,兄妹俩只能靠着每月400元的低保过活。从去年开始,当地的一个扶贫项目对兄妹俩也陆续有所资助。亲戚家里有忙不开的农活了,也叫小达去帮忙,多少给些工钱。没事做的时候,这个少年就在外游荡。院里屋里,总能见到他捡回的废品。无论瓶子、管子还是破铜废铁,都一概捡回,能卖多少算多少。
除偶尔在堂叔家吃饭,兄妹俩的伙食大部分要靠自理。亲戚们会买些粮食给兄妹俩,小达也常会在溪边钓些鱼来吃。屋外门口由12块红砖三面环绕摞出一个一尺来高的“n”形砖垛,即是他们炒菜的地方。
陈泰敏担心小达学坏,只能叮嘱他千万不能偷东西:“现在你没了父母,如果做了坏事,别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相比于物质的匮乏,兄妹俩更无力改变的是未来的命运。或因母亲遗传,小达的妹妹也有些智障。14岁的她还滞留在三年级。她去年本想辍学,被陈泰敏竭力劝阻,他恳求老师一定收下这个孩子,“多少学一点,至少会识字算数”。
对于父母的印象,这个混沌的女生所能表述的语言仅限于摇头或点头重复着——“爸爸死了”、“想爸爸”、“妈妈对我们不好”和“不想妈妈”。话虽如此,但“黑户”母亲原本用于办身份证的两张照片,始终被她装在床边抽屉里一个透明塑料包里。
陈泰敏发现,父母离去之后,先前尚有笑容的小花表情开始变得呆滞。她曾向陈泰敏表示,因怕夜里老鼠叫,想去同学家里睡,却被对方母亲拒绝。陈形容小花说话时的表情,满是欲哭无泪和束手无策。
“不管他们嘴上说不说,肯定都在想爸妈。”
三姐弟由不同亲戚抚养不爱与人交流
据小花家不足一公里的葛园村小萍姐弟仨,也是因为父亲病逝成为事实孤儿的。
父亲五年前因肝癌去世的时候,小萍才8岁,妹妹和弟弟只有6岁和4岁。过了一年,他们患癫痫的母亲也在外婆的建议下改嫁到临镇的乡村。这个现年31岁的女人平均每月就要发病四五次,实在需要别人照顾。
女人改嫁前,亲戚们一合计,作为“本家人”的弟弟跟着叔叔林义仲,两个姐姐则归外婆照看。两家虽然相距不足一公里,但终究不在一起,本就失去亲人的姐弟仨,再一次骨肉分离。
姐弟仨也去看过母亲两次,母亲改嫁后也回来探望过两三回,还带了些水果和鱼肉。但一边是年幼的孩子,一边是缺乏自主出行能力的母亲,路途又偏远,骨肉相聚实在是件奢侈的事。
双亲渐远,曾经的温情却深植于他们幼小的心灵。林义仲记得,今年9岁的老三四年前来到自己家后,一直很少和自己说话。他总觉得,在其幼稚而倔强的外表背后,其实默默忍受着失去双亲的痛苦。去年的某天,正在吃饭的老三突然说话,说记得父亲临终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圆圆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这或是父亲留给这个男孩最后的回忆。
与老三一样,两个姐姐也是少言寡语,连与她们朝夕相处的外婆也不知道她们平时在想些什么。被问及有关父母的事,小萍时常涨红着脸半天才吐出一个字,而妹妹总是微微一笑,然后避过记者的目光,紧闭双唇。
在小萍的班主任劳国枚看来,小萍平时不爱说话。老师经常问她有没有什么困难,但她总是眼眶红红的,半天都说不上来。或许是她心里明白,却不知该如何表达。有时在课上讲到家庭的美好,劳国枚发现小萍总是把头埋下。而在学习上,小萍处于班级中游,反应较慢,接受能力也比其他孩子差很多。
“三个孩子,可能都读不上高中。”林义仲说。